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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医院。

    叶倾心躺在病床上,小脸白得透明,脆弱又无助的样子,看着特招人疼。

    “她没什么大碍,就是有些低血糖,又受了点惊吓,输点葡萄糖,睡一觉,醒了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医生说完就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低血糖?

    景博渊眸光微敛。

    看着叶倾心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,虽然护士已经帮她换下了湿衣服,她还是有些发抖。

    景博渊起身,拿了块让罗峰买来的新毛巾,去卫生间用热水浸湿,动作轻柔地给叶倾心擦了擦脸和手。

    毛巾擦过她的耳际,那块红色心形的胎记映入他的眼帘,他的手微顿,然后又神色如常继续手中的动作。

    站在一旁的罗封简直要惊掉自己的下巴。

    跟在景博渊身边十年,他第一次看见景博渊这么细心地照顾一个女孩。

    景博渊因为身居高位,平日里严肃、不苟言笑,有时候甚至有些不近人情,他从来不知道景博渊居然也会有温柔照顾别人的时刻。

    “看够了?”

    景博渊忽然出声,声音平淡,却吓得罗封一个激灵。

    “看够了……呃,不是,要不景总先回去休息,我在这守着?明天一早还有会议……”

    景博渊默了一瞬,丢掉手里的毛巾,说:“去把张婶接过来。”

    张婶是他私人别墅的佣人。

    女人照顾女人,方便一些。

    叶倾心醒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早晨。

    “叶小姐醒了?起来洗漱,吃点早餐吧。”

    陌生的声音,陌生的环境,都让叶倾心心生警惕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四下打量。

    房间布置精致清雅,生活设施一应俱全,像有钱人家的卧室。

    “别担心,我不是坏人。”张婶看出叶倾心眼中的警惕,笑着解释道:“昨晚是景先生的车撞了你,也是景先生送你来医院的。”

    她又自我介绍:“我是景先生别墅的佣人,姓张,不嫌弃的话叫我张婶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这里是医院?

    叶倾心心里诧异,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。

    不动声色又打量房间一遍。

    大概,这就是传说中的VIP病房?

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“景先生?”是哪个景先生?

    张婶笑笑,说:“你一定听过景先生的名字,景博渊,听说过吧?他很厉害的……”

    巴拉巴拉,一顿夸赞,张婶那语气,与有荣焉,就跟她嘴里的景先生是她的儿子似的。

    叶倾心听得有些头大,轻轻打断她的慷慨激昂:“我想起来今早有课,我就不打扰了,帮我带句谢谢给景先生。”

    说完利落地找到自己的衣服,去卫生间换衣服。

    换到一半,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衣服是谁换的?

    甩甩头,一定是张婶换的,要不就是医院的护士。

    换好衣服,掬了捧清水简单洗把脸又漱了口,理了理头发,走出卫生间向张婶告别。

    “医生说你低血糖,景先生也嘱咐我一定要让你吃早餐,叶小姐你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。”张婶说得很诚恳。

    叶倾心看了下墙上的钟,“真的来不及了,谢谢张婶的好意,再见!”

    看着被关上的门,张婶摇了摇头,叹口气。

    拿出手机给景博渊去了个电话:“叶小姐什么也没吃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电话那边淡淡地‘嗯’了一声,就好像她说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。

    挂了电话,张婶又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她照顾景博渊的饮食起居也有十几年了,他一直没个对象,本以为昨晚连夜让她来照顾的是个不同的,怎么都这么冷淡呢?

    景先生冷淡她能理解,他身居高位,早就把情绪控制得收放自如,但是那个叶小姐,年纪轻轻的小姑娘,听到景先生的名字居然那么淡定,她还是头一回见到。

    昨夜下了一夜的雨,今晨一早就放了晴。

    叶倾心踩着积水,赶往最近的公交站。

    医院离地铁口比较远。

    风吹在脸上,像刀片刮似的。

    叶倾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蓦然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昨晚雨势不小,她在雨中走了许久,衣服一定湿透了,冬天衣服厚,只一夜就干了?

    可能是张婶帮她弄干的。

    叶倾心抿了下唇,不知道细心的是张婶,还是景博渊……

    滴——!

    一声鸣笛忽然在耳边响起。

    叶倾心转头。

    一辆白色路虎停在她跟前。

    副驾驶车窗缓缓降下,露出景博渊深邃立体的脸。

    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西装,白衬衫,暗红色格子领带,细碎的短发一丝不乱地往后梳着,薄唇严肃地抿着,眼神深沉又淡然,散发着三十几岁的男人特有的成熟持重的魅力。

    “回学校吗?顺路送你。”

    叶倾心一见到他,就有种见到严父的感觉,听到他的话,她疑惑地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顺路?

    景博渊并没有打算做过多的解释,只一探身将副驾驶车门打开,说:“上车。”

    用他惯用的命令式语气。

    叶倾心这次没有迟疑,直接上车。

    景博渊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,她要是再推脱,就显得不识好歹。

    她跟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自然是没有共同话题可说,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沉默。

    鼻尖萦绕着似有若无的香烟味,大概是他之前抽过烟。

    叶倾心有些拘谨。

    景博渊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拘束,伸手打开音乐。

    舒缓的音乐在车内回荡开来,叶倾心暗暗吐了口气,有了音乐,她不那么紧张了。

    快到B大门口的时候,她手机响起来。

    是景索索。

    “心心啊,我听薇儿说你昨晚没回来啊?哪儿去了?”

    劈头的询问,叶倾心一愣,刚要回答,景索索自顾自又说:“等会儿回来上课吧?路过‘都一处’的时候帮我带他们家的蟹肉烧麦和宫廷酸奶,爱你哦么么哒!”

    叶倾心:“……”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关心自己。

    挂了电话,一抬眼,正好‘都一处’的招牌从视线里越过去。

    情急之下脱口喊:“哎!停车!”

    景博渊紧急刹车,车停稳后,他转头看向叶倾心,“怎么?”

    叶倾心在他的注视下又紧张起来,“我、我要给我舍友买早点,要不您先走吧,我买完了可以坐公交回去,您不用管我。”

    说完等了一会儿,见景博渊没有要开口的意思,她摸不准他心思,只好道了句“再见”,打开车门下车。

    踩着积水走到‘都一处’门口,她想起什么似的,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。

    那边很快接听,电话里传来窦薇儿的声音,“喂?心心,你昨晚哪儿去了?给你打电话也不接,没事儿吧你?”

    叶倾心莞尔一笑,抬手将被寒风吹乱的碎发顺到耳后,说:“我没事,正要去‘都一处’给索索买早点,打电话问问你吃早餐了没?没吃的话给你带这里的烧麦,我记得你也喜欢吃。”

    窦薇儿语带笑意,说:“你没事就好,我吃过了,不用给我带,买完就快些回来吧,要上课了。”

    叶倾心‘嗯’了一声,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    某瑶:景大叔,特意去送人家就特意送呗,干嘛要说顺路?

    景大叔斜一眼过来:我乐意,你管得着吗?